“抓刺客!”尖锐的呼喊声如一道凌厉的闪电,瞬间划破寂静的夜空,无情地打破了燕王寝宫的静谧。
一群如狼似虎的金吾卫气势汹汹地闯入,领头的金吾卫首领慕寒一脸严肃,锐利的目光犹如鹰隼般在屋内迅速扫视。
“燕王殿下,多有打扰,您可曾见过一个刺客?”慕寒单膝跪地,语气中不自觉地带出一丝质问,在这紧张的氛围中,竟隐隐有几分强硬。
只见燕王君御珩正和一女子躺在床榻上。
那女子仅着月白抹胸,上面以精致的绣工勾勒出海棠花纹,窄窄的肩带轻轻挂于圆润肩头,仿佛不堪重负,随时可能滑落。
一头青丝如瀑布般肆意散落,遮住了大半面容,让人难以看清模样,只能瞧见小巧的耳垂泛着淡淡的粉色。
君御珩慵懒地半撑起身子,眼神中满是不悦,冷冷地说道:“本王这里只有美人,可没什么刺客。
你们如此鲁莽,吓到我的美人了,还不都给本王滚出去!”“殿下,这刺客意图刺杀皇上,属下追到此处却不见刺客踪迹……”慕寒眉头紧紧皱起,心急如焚,额头上已然渗出细密的汗珠,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微光。
“你是怀疑本王私藏刺客,和那刺客是一伙的?”君御珩目光陡然一寒,如利刃般冷冷地盯着慕寒,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形却又极具压迫感的压力。
“属下不敢!”慕寒吓得浑身一颤,连忙低下头,大气都不敢出,心中暗暗叫苦,生怕一个不慎触怒燕王。
“那还不快滚!”君御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厌烦与恼怒。
“撤!”慕寒如蒙大赦,迅速起身,带着一众金吾卫匆匆离去,那整齐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,只留下一片寂静。
待金吾卫们走远,床上的女子缓缓坐起,动作优雅地披上衣服,轻声说道:“多谢殿下出手相助。”
声音婉转悠扬,带着一丝疲惫与深深的感激。
“宸妃娘娘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刺杀皇兄。”
君御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然而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,紧紧盯着宸妃,仿佛要将她看穿。
“那老皇帝荒***无度,我杀了他岂不正合殿下心意。
不如我来和殿下做个交易?殿下若愿助我,事成之后我把皇位献上,如何?”宸妃神色镇定自若,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然的光芒,丝毫没有因刺杀失败而露出慌乱之色。
“你一个暗刹阁的杀手也配和本王做交易?叶十七!”君御珩不屑地嗤笑一声,眼中满是轻蔑,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。
“你怎知我是暗刹阁的人?”宸妃微微一怔,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,她着实没想到燕王竟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,她的确是暗刹阁刺客,姓叶,代号十七。
“本王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底细,因为本王便是那暗刹阁阁主。”
君御珩毫无隐瞒地向她透露出自己的身份,眼神平静而深邃,仿佛洞悉一切,端起桌上的酒杯,轻轻摇晃着。
晶莹的酒液在杯中泛起层层涟漪,折射出柔和的光泽,好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在宸妃的印象里,暗刹阁阁主一直被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,极其神秘,从不以真面貌示人,行事诡秘莫测。
所以,当君御珩自称是暗刹阁阁主时,她心中满是疑虑,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半信半疑的神情。
“怎么?你不信?”君御珩微微挑眉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那笑容仿佛带着一丝玩味,又似乎在期待着她的反应。
说着,他缓缓伸手入怀,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。
瓷瓶通体洁白如玉,瓶身上雕刻着独特的花纹。
宸妃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。
当她看清瓷瓶上那独特的花纹时,脸色微微一变,脱口而出:“这是?伴月之毒的解药!”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。
她立刻反应过来,赶忙单膝跪地,低头说道:“十七拜见阁主。”
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,此刻她心中的疑虑已消散了几分。
“起来吧!”君御珩的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属下不敢,十七此次刺杀任务失败了,还请阁主降罪。”
宸妃依旧跪在地上,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愧疚,头垂得更低了,似乎不敢直视君御珩的眼睛。
“本王不罚你,知道你这次尽力了。”
君御珩微微叹了口气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理解与体谅,“我知道你刺杀皇兄,不仅是为了助本王,也是想为自己报仇。
你的那份血海深仇,本王记得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仿佛在安***宸妃那颗因任务失败而自责的心。
说着,君御珩不禁想起六年前,他刚刚成立暗刹阁不久,就有一个小姑娘找到他,说想加入暗刹阁,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
他派人调查才知道,这个小姑娘原本是叶家大小姐叶璃月,因为皇帝的暴政,她的家人都无辜受牵连,全都死了。
她之所以想加入暗刹阁,就是为了潜入宫中,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,为家人报仇。
这么多年来她忍辱负重,没日没夜地练习武功,多次执行危险任务,险些丧命。
复仇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,这些他都看在眼里。
暗刹阁虽是杀手组织,却从不滥杀无辜,只杀贪官污吏,为民除害。
由于皇帝的暴政,百姓怨声载道,民不聊生,又有多少像叶家的惨案发生。
因此,君御珩决定弑君,由他自己来当这个君主,亲手为百姓打造出一个太平盛世。
“你受伤了?”回过神来的君御珩突然发现叶璃月的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,正渗出丝丝血迹。
“小伤无碍。”
叶璃月不在意地说着,却下意识地拽了拽衣服,试图将手臂藏进袖子里。
“你过来!本王帮你处理伤口。”
君御珩剑眉微蹙,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关切,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。
说罢,他迅速起身,大步流星地朝着床边走去,步伐沉稳有力,彰显着王者的风范。
“属下不敢。”
叶璃月微微低下头,声音带着一丝怯懦。
她心中交织着敬畏与不安,毕竟在暗刹阁森严的等级制度下,阁主的权威至高无上,让阁主亲自包扎,这对她来说是从未敢想的事。
“有何不敢?刚才都敢上本王的床,现在又怕了?”君御珩微微挑眉,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调侃的笑容,试图缓解此刻的紧张氛围。
然而,这看似轻松的话语,却让叶璃月心中一慌。
“刚才属下不知您就是阁主,多有冒犯,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……”她急忙解释,话语中满是惶恐与歉意,可话还没说完,便被君御珩一把拽了过来。
动作虽有力,却又小心翼翼,生怕弄疼了她。
“叫你过来就过来,哪那么多废话。”
君御珩的语气带着不容分说的果断,但叶璃月却从这强硬的背后,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关怀。
只见君御珩熟练地走到一旁的柜子前,轻轻打开柜门,取出药箱。
他动作迅速且流畅,显然对这些流程极为熟悉。
紧接着,他从药箱中拿出绷带和药膏,有条不紊地准备为叶璃月处理伤口。
叶璃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:没想到暗刹阁那位神秘莫测、令众人敬畏的阁主,竟还有如此温柔细致的一面。
这份反差,让她原本紧绷的心弦,悄然松动了几分。
最终,她还是顺从地伸出手臂,缓缓挽起了袖子,露出那道浅浅却仍渗着血丝的伤口。
君御珩轻轻握住她的手臂,那双手宽厚而温暖,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,让叶璃月原本紧张的情绪渐渐平复。
他专注地看着伤口,眼神中满是认真与关切,仔细地为她清理伤口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,生怕稍有不慎就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痛苦。
涂抹药膏时,他的手法娴熟而稳重,每一下都恰到好处。
包扎过程中,两人都没有说话,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,在空气中交织缠绕,仿佛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。
这静谧的氛围里,却又隐隐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。
包扎完后,君御珩轻轻放下叶璃月的手臂,目光柔和却又带着几分认真地看着她,眼中满是关切与期许,轻声问道:“这次任务失败了,不过没关系。
你下次行事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,答应本王,不能再这般鲁莽行事了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如同春日的微风,轻轻拂过叶璃月的心间。
叶璃月微微颔首,心中五味杂陈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恭敬回应:“是,阁主。”
这一声“阁主”,叫得清脆却又不自觉地带着长久以来养成的上下级的距离感,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,横亘在两人之间。
君御珩微微皱眉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,他深知在暗刹阁的环境下,这种等级观念早已根深蒂固。
但他希望能拉近与叶璃月的距离,于是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,语气温柔地说道:“你别总是阁主阁主的,显得如此生分。
从现在起,你便把我当做盟友即可,叫我阿珩。”
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期待,试图打破这层隔阂。
叶璃月心中微微一动,抬眼看向君御珩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。
在她心中,暗刹阁等级森严,“阁主”二字早已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称呼,要她轻易改口,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。
她嗫嚅着嘴唇,声音轻得如同蚊蝇,轻声说道:“属下不敢。”
声音虽轻,却透着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敬畏,仿佛说出这几个字,都需要莫大的勇气。
君御珩神色一凛,收起笑容,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,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,说道:“这是命令。”
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,那是身为阁主与生俱来的权威,让人无法抗拒。
叶璃月心中一紧,感受到君御珩的坚持,犹豫片刻后,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鼓起了全身的勇气,声音轻柔却清晰地唤道:“阿珩。”
这一声呼唤,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,打破了某种无形的界限,空气中似乎瞬间弥漫起一丝别样的温情。
这温情如同春日的暖阳,轻柔地洒在两人之间,让原本有些清冷的氛围,变得格外温暖。
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似乎有人正朝这边赶来。
随着那阵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,燕王与宸妃迅速交换了个眼神,彼此心领神会。
君御珩快速整理了下衣衫,将药箱放回柜子,示意叶璃月躲到床帏之后。
房门 “砰” 的一声被撞开,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几个神色紧张的宫女。
来人正是燕王的侧妃,皇后娘娘的胞妹柳如烟。
她平日里就对君御珩身边的莺莺燕燕心怀不满,听闻燕王寝宫这边动静不小,便借机前来一探究竟。
“殿下,这大晚上的,您这儿可是热闹非凡呐,方才那些侍卫匆匆忙忙的,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柳如烟佯装关切,眼神却在屋内四处搜寻,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,那眼神犹如饿狼在寻觅猎物一般。
“本王的事,何时轮到你来过问?”君御珩脸色一沉,不悦地说道。
柳如烟却并未被燕王的气势吓住,她目光落在凌乱的床上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殿下,您可别误会,妾身只是担心您的安危。
只是这床上如此凌乱,想必殿下刚刚…… 不知是哪位妹妹有幸能与殿下共度良宵啊?”那语气中充满了阴阳怪气和浓浓的醋意。
“与你无关,出去!”君御珩不耐烦地呵斥道,眼中闪过一丝恼怒,他实在厌烦柳如烟的无理取闹。
柳如烟却不依不饶,径直朝着床帏走去:“殿下何必动怒,妾身就想看看是哪个美人儿,能把殿下迷得神魂颠倒。”
那步步紧逼的姿态,仿佛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。
叶璃月躲在床帏后,心中暗叫不好,手不自觉地握紧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,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。
就在柳如烟快要走到床帏前时,燕王一个箭步上前,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迅速拦住了她:“柳如烟,你太放肆了!你平日骄纵些也就算了,本王是看在皇兄皇嫂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,今日却如此无理取闹,当真以为本王不敢罚你?”君御珩的声音如***般响亮,充满了威严与愤怒。
柳如烟被君御珩的举动吓了一跳,看着他满脸的怒容,心中有些害怕,但仍嘴硬道:“殿下,您如此维护,莫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……”“够了!”君御珩怒喝一声,如同一声炸雷在屋内响起,“再敢胡言乱语,本王定不轻饶。”
柳如烟见状,知道再闹下去也讨不到好,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床帏,福了福身:“殿下息怒,妾身这就告退。”
说罢,带着宫女们不甘地离开了,那离去的背影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。
柳如烟走远后,叶璃月从床帏后走出,心有余悸地说道:“方才多谢阁,多谢阿珩再次解围,只是这柳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君御珩皱了皱眉:“这女人向来善妒,今日之事她定不会轻易忘却,日后恐会多生事端。
十七,若我没猜错的话,皇兄现在正在赶往钟粹宫。
一会我去拖住他,金吾卫还没走远,你先待在本王这里,本王没回来之前你就在房间里待着,哪儿也别去。
我会吩咐人严加看管,不让任何人进来。”
说罢,他疾步走到门口,对守在门外的亲信侍卫低声叮嘱了几句,那侍卫一脸严肃,重重地点了点头,便立刻领命而去,将寝宫守得严严实实。
叶璃月听后,心中稍安,轻轻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感激。
事到如今,她也只能选择相信燕王了。
正当乾元帝的銮驾浩浩荡荡快要抵达锦绣宫的时候,君御珩快马加鞭,一路扬尘匆匆赶来。
他翻身下马,脚步急促地冲到乾元帝的仪仗前,单膝跪地,高声喊道:“皇兄!”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。
乾元帝微微皱眉,面露疑惑,在銮驾中缓缓开口:“老七?这么晚了,你怎会出现在这里?”君御珩不慌不忙,抬起头,神色凝重且认真地说道:“臣弟有十万火急的重要军情禀告。”
乾元帝听闻,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看马上要到的钟粹宫,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。
钟粹宫中有他心心念念的宸妃,今晚闹刺客他放心不下,可军情又不容耽搁。
略作思忖后,他沉声道:“摆驾御书房!”就这样,君御珩在御书房与乾元帝密谈了大半宿。
烛火摇曳,映照着两人时而严肃时而深沉的面容。
君御珩绞尽脑汁,用各种军情细节拖住乾元帝,直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,晨曦透过窗户洒在书房的地面上,他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离开。
君御珩回到寝宫的时候,轻轻推开房门,生怕惊扰到什么。
屋内,柔和的晨光洒落在床榻上,他发现叶璃月竟躺在床上沉沉睡着。
她的青丝如瀑般散落在枕畔,白皙的脸庞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,秀眉微蹙,仿佛在睡梦中也有着丝丝忧虑,呼吸均匀而平稳,睡得正香。
君御珩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随后假意轻咳了一声。
叶璃月被这声轻咳惊醒,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,意识还有些混沌。
待看清是君御珩回来,她赶忙坐了起来,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略带歉意地说道:“阿珩,回来了。”
君御珩佯装无奈地摇摇头,调侃道:“你的心还真大,我替你与皇兄周旋了半宿,你竟躺在本王榻上睡着了。”
说着,他走到床边的椅子旁,缓缓坐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