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颤颤巍巍的抓住吴茉莉。
“姐,还是去看看吧,姨妈看起来确实不大对。”
吴茉莉听到这话,顿时像听到圣旨一样,抱起妈就冲向外面的车子。
医院的走廊里,消毒水的味道刺鼻,白的晃眼的灯光照得我头晕,丈母娘被推进了抢救室,红色的“手术中”的灯牌亮的刺眼。
可吴茉莉呢,却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,嘴里还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,脸上居然连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。
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,语气沉重。
“病人情况很不好,必须马上手术,不然......”我猛的看见吴茉莉,可她还是那样,眼神空洞,像是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。
“医生,你先等等,”吴茉莉开口了,声音嘶哑的厉害。
“手术先等等,再等一下。”
人命关天的时候,她居然说还要再等等,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。
“吴茉莉你清醒一点,医生都说了要手术,妈的命要紧啊。”
她猛的甩开我的手,力气大的我差点没站稳。
“你懂什么?”她朝着我们所有人怒吼道。
“秘方,秘方才是最好的!妈吃了秘方一定会好起来的!秀全马上就把秘方送过来了!”秘方,又是这个秘方!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,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“你那破烂秘方都把妈害成什么样子了,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?”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,一下跳了起来,指着我的鼻子怒骂,“你再说一遍,你敢再说一遍试试!”她眼睛瞪得像铜铃,脸胀的通红,青筋爆起,活像个要吃人的恶鬼。
我看着她,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好可怕,这真的还是我认识的吴茉莉吗?那个曾经温柔体贴,说要爱我一辈子的女人。
她现在这个样子,哪里还有半分人样,简直就是个疯子,被所谓的孝心和秘方彻底吞噬的疯子!我浑身冰凉,一股绝望从脚底深情蔓延到四肢,我知道,完了,彻底完了,我和吴茉莉,妈和吴茉莉都完了。
“手术,必须手术!你不签字我签!”我冲着吴茉莉喊,嗓子都要哑了。
吴茉莉猩红着眼睛瞪我,一把揪住我的领子。
“你她妈说什么啊,你想害死我妈是不是?”她一把甩开我,直接将我甩到了墙上。
我看着她,眼泪再也忍不住,疯狂的朝外涌着。
“吴茉莉,我求求你就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?算我求你。”
腿一软,我直接跪在她的面前,膝盖磕在冰冷的地砖上,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。
她愣了一下,随即更加暴怒,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。
“贱人你给我滚,别在这装模作样!”我的耳朵嗡嗡作响,脸颊火辣辣的疼,眼泪混着血丝模糊了视线。
我死死咬着牙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医生们拦住了还想要继续打我的吴茉莉,但是她却死都不肯签字。
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和无尽的煎熬,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,只记得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