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婚夫车祸去世后,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年。
每天盯着天花板流泪,一夜白头。
直到那天我叩首上山,额头沾满血迹向神佛祈愿。
再次睁眼,竟然真的回到了车祸半个月前的夜晚。
看着周澈在不远处和兄弟谈笑碰杯,滚烫的泪水才提醒我这一切的真实。
而下一秒,周澈的嗤笑声也真真切切地传来:“我不过是为了睡她,假装爱她。
反正睡得挺爽,她又听话不作,为什么不结婚?至于别的女人……我不会让她发现。”
.我愣然站在原地,胸口剧烈地起伏。
一切变化太快,也许是听错了声音。
我本能地再次往周澈的方向走去。
“林缇家人都没了,她根本离不开我,我随便做点事她都能感动半天。”
“她那个人太缺爱,要是哪天我不要她,她都会跪着求我你信吗?”“也是,就林缇那样家境的,你愿意娶她,是她高攀。”
漫天的雪花无所依地飘落。
无措、震惊、不可思议充斥着我,手止不住地颤抖。
日思夜想,苦苦追怀的爱人,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伴着寒风刺进我的身体。
我死死盯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,喉咙发紧,说不出一点声音。
梦里出现无数次的周澈,明明近在咫尺,却觉得他离我比在梦里的还要遥远。
手机的提示音响起,是周澈发来的信息:宝宝我马上就回家了,有什么想吃的吗?还加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。
曾经这个时刻,我应该是在家中等他回家,而不是站在他的不远处听到这些话。
大多时候,真相都插着利刃,伪装的表象却铺满鲜花,让人沦陷。
我不知道我最后是怎么回到家中的。
我撑着沙发,所有事情在脑海中争着乱窜,分不出高低。
过了一会儿,门从外面被推开,我抬头看去,是把夜宵揣在怀里的周澈。
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,只安静地看着他走进。
周澈把夜宵放下,摸摸我的脸神色一变,又牵起我的手在嘴边呼热气,满眼都是担忧。
“你整天都待在家,身体怎么这么冰,中午我给你煮的姜汤没有喝吗?”我能感受到他温暖的呼吸和宽厚的手掌,这不是梦。
“你真的是周澈吗?”他轻弹一下我的额头,笑了笑:“早上才从一个被窝里出来,现在半天不见就不认人了?”我没说话,只是认真观察他深邃五官的走向和脸上的每一条纹路,想要找出一点和我之前爱上的周澈不一样的地方。
可他们哪怕连鬓角的痣都一模一样。
下个星期五,他会不会也是同样的结局。
过了很久,我才喃喃说道:“我跳不了舞了。”
声音很轻,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自己听。
从一开始我就察觉到双腿变得很沉重,多走几步都像灌了铅。
腿上还多了几条很长的疤。
我知道,这是穿越回来的代价。
当初周澈在我跳舞时对我一见钟情,每次他在观众席下看我,我都觉得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幸福。
可现在……我连脚尖都踮不起来。
想到这,眼眶不受控地溢满了泪。
我看向他,期待他能托举住我的不安。
周澈将我脸上的泪用拇指轻轻拭去,面色逐渐紧绷,他安慰似的说道:“跳不了就不跳,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你看跳舞,欣赏不来,与其无聊地跳来跳去,还不如我们在床上多聊聊天增进感情。”
“况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,你什么样我都喜欢。”
这两句话像颗巨大的钉子捶打进我的头顶,让我整个人顷刻间动弹不得。
周澈说,他不喜欢看我跳舞。
脑海忽然闪过上辈子周澈看我跳舞的画面,这次我终于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绪,没有一丝的情意,只是厌恶,是不耐。
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和想象。
一通电话打破沉默,周澈说项目有点问题,得回去加班,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后急匆匆地走了。
或许他看穿了我现在的破碎,但不在乎。
我的视线由他关门的背影游离到面前他带回来的夜宵上,是一份我过敏的小龙虾。
我盯着它,一夜未眠。
半夜三点,收到周澈发来的信息:宝宝,我真的很爱你,我们要一直在一起。
很久以前,同样的这个晚上,周澈同样带回了小龙虾,同样刚回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匆匆出门。
那时的我惯会为他找各种借口,只是一时忘了我的过敏,是公司的事太忙,他也没有办法。
这条凌晨的表白信息他也给我发过,当时以为被爱了,现在看来其实是被绿了。
大概是他刚和别的女人做完,然后来找我忏悔救赎自己的灵魂,偷吃后的愧疚。
周澈的爱太多破绽,漏洞百出,蛛丝马迹中藏着很多细小的针,把我无情地扎伤。
我忽然想起什么,拿起手机查看周澈的共享定位。
看到他所在位置的那一刻,攥紧手机的手指尖逐渐泛白。
草地浸润在晨雾里,冬天的阳光若有似无地洒在城市上方。
打车来到曾经在周澈死后我不肯靠近的地方——我们的婚房。
试了几遍密码,才发觉门锁不知何时已经换了。
我和他的婚房,却硬生生地将我防备在外。
时间艰涩地流动,我抬手按下门铃。
“来啦,怎么刚走又回来,知道你舍不得我...